“在耀州屡陈军事,不一见听,何也?”* ——试论南宋初年延安失陷与“王庶被拘”事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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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次,“王庶被拘”事件的发生,直接使南宋初次建立在陕西区域的统一抗金体系崩溃,促使着手重建新的更加稳固的对金军事领导机制。实际上,早在鄜延战前,祠部员外郎、四川抚谕喻汝砺即曾指出:“今朝廷已专命王庶经制中夏,窃闻五路全不禀庶节制。望择久历藩方,晓畅军事,近上两制,节制五路,招集溃兵,劳徕流徙,式遏寇盗,仍以臣所刷金帛八百余万缗为军粮,犒设之费,庶可以系二京、两河、山东、陕西五路父老之心。”请求中央朝廷另换帅臣,负责和领导陕西的抗金斗争。但南宋中央并未听取。后来,在泾原军中,“端拘縻其官属,夺其节制使印,庶乃得去。”节制司最高长官失印离去,因此南宋的陕西节制司机构即名存实亡了。而陕西整体的抗金斗争也面临着极大的凶险。如此状况下,南宋朝廷不得不另遣富有威望和才能的帅臣领导陕西的宋军抗金。重臣张浚先前已有经营关陕的壮志与建言,经过慎重权衡与考量,宋高宗即派张浚担任川陕宣抚使,奔赴西北抗金前线。“浚谓中兴当自关陕始,虑金人或先入陕取蜀,则东南不可保,遂慷慨请行。诏以浚为川、陕宣抚处置使,得便宜黜陟。”此时的陕西,“虏兵四掠,而诸帅方互结仇怨,不肯相援,人心皇皇。公到才旬日,即出行关陜。”“诏问风俗,罢斥奸赃,以搜揽豪杰为先务,诸将惕息听命。”就这样,南宋中央任命张浚担任川、陕宣抚处置使,付以便宜之权。经过张浚精心筹备,由他领导的川陕宣抚司即成为西北地区抗金的新指挥机构,统一领导西北区域南宋的对金战争。最后,事件对王庶和曲端等人,尤其以曲端为首的泾原路军事将领的军事政治生活产生了极大的消极影响,削弱了陕西宋军尤其泾原宋军的军事实力。曲端冒犯上级长官王庶,甚至想将其置于死地,这些事情后来传到南宋中央后,引起朝廷上下对他的忠诚产生怀疑。所谓“自谢亮归,朝廷闻端欲斩王庶,疑有叛意,以御营司提举召端,端疑不行。议者喧言端反,端无以自明。”此时的他更处于一种异常尴尬的境地。“会张浚宣抚川、陕,入辞,以百口明端不反。浚自收揽英杰,以端在陕西屡与敌角,欲仗其威声。”张浚比较欣赏曲端的军事才能,但也对他并不完全相信。张浚宣抚陕西后,欲大举出师在关中同金人决战,并派人征求曲端意见,“浚虽欲用端,然未测端意,遣张彬以招填禁军为名,诣渭州察之。”当曲端不赞成他的军事方略时,便更加深了对他的揣测和怀疑。王庶在延安失陷后被曲端蔑视权威,数落指责,并拘糜其官属,夺长官印信,差点丢掉性命。“会诏庶守京兆,庶先以失律自劾得罢。”此后一段时期,王庶可谓在仕途上步入严重低谷。这也让他从内心恨透了曲端,与其彻底结下了深仇大恨。反之,曲端也自此为自己树立了一位政治死敌。他曾出于实际考虑,不赞同张浚决战的想法。“端既与浚异趣,时王庶为宣抚司参谋,与端有宿怨,因谮于浚曰:‘端有反心久矣,盍早图之。’浚积前疑,复闻庶言,大怒,竟以彭原事罢其兵柄与祠,再谪海州团练副使,万安军安置。”“其部将张中孚、李彦琪,并诸州羁管。”而这些人基本都是跟随曲端多年征战沙场、屡建功勋的骁将。后来,张浚指挥的宋金富平之役战败,又想起了颇具军事才能的曲端。当他准备再次任用曲端时,“王庶又从而间之。浚入其说,亦畏端难制。端尝作诗题柱曰:‘不向关中兴事业,却来江上泛渔舟。’庶告浚,谓其指斥乘舆,于是送端恭州狱。”因为张浚怀疑,王庶等人报复积怨,从中作梗挑拨,致使最终曲端被害死在了狱中。五、结语综上所述,南宋初年,完颜娄室统率一支金军越过黄河进入陕西境内,从此陕西区域的宋军拉开抗金斗争的序幕。随着金军战略意图的转移,陕北鄜延路面临严重的外患危机。泾原将领曲端与时任陕西及鄜延路经略使的王庶,因救援延安产生了分歧。建炎二年十一月,金军攻陷了鄜延路治所延安府。南宋陕西帅臣王庶即去投奔属下将领曲端,而曲端因王庶延安之败,竟冒犯上司,指责冲撞,甚至有杀他的想法。其中蕴含的背景、原因非常复杂。曲端固然是其中的重要因素,但王庶本人不善用兵,指挥失误,措置不当,尤其对延安失陷理应承担主要责任。此事虽然很快平息,但对随后南宋的陕西抗金事业也产生了许多重要影响。然而,王庶在担任陕西宋军的临时统帅期间,面临的诸多现实因素,以及领导对金战争的过程经历,与稍后张浚宣抚川陕时有着类似的经历。从某种意义上说,王庶领导陕西宋金战争的结局,也一定程度上预示了张浚后来在陕西战场的最终遭遇。这些与宋代社会长期以来的军政历史存在一定的联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