党项羌融入陕北人中的涵化过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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折姓之为少数民族姓氏最具代表性。折姓为罕见姓氏。此姓主要来源于羌,但也有匈奴、鲜卑者。羌族折掘氏、莫折氏,鲜卑族的折娄氏,均单姓化为折。而匈奴族的折娄,则两字分拆,一部分为折,另一部分为兰(兰与娄青近,且在陕北方言中趋于一读)。因系音译,故折、佘经常互换。《通志·氏族略》:“折氏望出西河,宋为大姓,世守麟州,犹古诸侯。”此西河即指陕北,而折氏郡望为麟州,具体而言,是今陕北神木、府谷一带。“折氏家族属党项羌民族,从唐武德初迁居府谷起,经五代至宋末,历500余年……至今在遗留的残碑和民间的戏剧中还记载和传颂着折氏家族的显赫和荣耀。”6(6府谷县志编纂委员会编:《府谷县志》,陕西人民出版社1994年版第749页)自府谷折氏始祖折华起,《五代史》所载折从阮,《宋史》所载折可适、折惟昌、折御勋、折彦质等均出于折氏家族。宋代名将杨业生于神木县,而其妻余赛花为节度使折德扆女,戏剧中多有“佘太君”故事。但羌、鲜卑、匈奴诸折不限于府谷,一直绵延至无定河、清涧河一线。米脂折氏位居本县168姓氏中之第53位。而号称“常一千,艾八百,高杜占半街”的米脂县,高,艾,常,杜,李、刘、马、赵、张、冯十大姓占到80%以上,能居53位,确不为“罕见姓氏”了,折氏在清涧则集中于折家坪镇,折家坪大折家沟、小折家沟即为其村名遣存。而表中所列之鲜卑人姓“去斤”者改姓“艾”“主要在米脂”就是“常一千,艾八百,高杜占半街”的“艾八百”,是米脂第二大姓。但上述涉及之村名、姓氏是较为典型者,而反映在姓氏中,其少数民族汉姓化、单姓化是在华夏广阔的领域展开的。这主要归功于魏孝文帝以典型的“政治控制”涵化,自上而下推行的“改姓汉姓”。如鲜卑贵族拓拨氏改姓元或者省尾改姓拓(陕北人读ta),叱干氏改姓薛,若干氏改姓苟,去斤氏改姓艾,费连氏改姓费,贺拨氏改姓何,口引氏改姓候。吴堡县的大姓慕姓则为鲜卑族慕容氏所改;陕北的胡姓颇多,其中多为纥骨氏所改;而纥骨氏亦有改姓郝和黑姓者;匈奴姓氏中,也有孤独氏改姓刘,须卜氏改姓卜,贺赖氏改姓贺;匈奴四大姓之一的呼衍氏也有先改为呼延,继而改呼者;而同时也有鲜卑赐姓呼延再改为呼者。洛川贠姓集中于朱牛乡一带,当为元朝蒙古族贠不花的单姓化。《魏书·卷一百一十三·官氏志》备细列举了北魏和东魏百余年间所改和所赐姓氏竟达284种之多。其最后一项“羽弗氏,后改为羽氏”,羽姓作为极其稀有姓氏仅存在于洛川县尧蜇村一个村庄。和平融入陕北人的涵化过程是最佳的人种融合模式。当然,时间是漫长的。五、关于“蛮婆蛮汉”少数民族在陕北游荡、落户的遗存并不限于古代,时及二十世纪初,甚至于今日耄耋之年的老者,亦言之凿凿,说他们亲眼目睹了非汉族的“蛮婆蛮汉”。据近世许多老年人回忆,他们幼时曾见过一股又一股的“蛮婆蛮汉”。他们与汉民的相同之处是,都会说汉语,这自然是出于生存的需要,便于与汉民交流。但除此之外,其生活习俗、行为起居却与汉民族大异其趣:服饰奇异:据有亲睹其人的一老太太讲,这种人头上的黑布绾成黑角角,耳坠大耳环,蛮汉所着之白裤破旧宽大,短及其膝,很特殊。居无定所:没有房子,亦不带帐棚,走到哪里,或破庙,或窝棚,或废弃土窑随便安歇,不嫌冷陋。食无定规:以乞讨为生,沿村挨户“要门子”(讨饭),讨要一切主人愿给的东西,讨到什么吃什么,饥不择食。行止无常:这些人有的身无长物,有的很富有,或马、牛、羊,或驴、犬、猪。来时沿门乞讨,一个村庄讨尽一过,则背上娃娃,赶上牲口就走,一应家当全在牲口背上。如此终年游荡,即使生了小孩亦了无忌讳而风雨无阻。只有栖身之处稍好,而周边又有“营生”可干,才可滞留一些时日。不务正业:每到一处安歇下来,蛮汉上山打猎,套野鸡,闲则聚赌;蛮婆则以布兜背着孩子挨门乞讨。同时也真的“偷鸡摸狗”起来。偷鸡亦有怪招:一根棍头缚一绳,绳子末稍绾一钩,钩挂诱饵,趁农家院中无人时掷向鸡群,鸡先是惊跑乱飞,待安静下来后即回头啄食,一旦咬定食饵,旋被吊起持归。蛮婆蛮汉始闯入村,众人少见多怪看希罕。久之则又恼又怕,避之唯恐不及,一旦见此不速之客“光临”,则是相互招呼,圈鸡关门而防备之。但防不胜防,他们会使出两手——嘴甜、软缠。腆着脸皮闯进门来,视年龄大小“干达”、“干妈”、“大嫂子”、“大哥”“干姐姐”不住甜甜地叫,继之一串吉利话说个不停:“给些馍馍米饭,干妈一生平安”,“给个一元两毛,两口白头到老”,“舍点油油酱酱,生个小子亲亲壮壮”。不管主人愿意不愿意,当仁不让地看宅院、相面、算命,有说全好的,有说吉中带灾的,有说如何禳解的。乡间人多信巫,即使不愿意,宁可信其有,唯恐得罪后说出不吉利的话,趁早施舍,起揭速去。不状出身:据目睹“蛮”者的老太太讲。她所见到的“蛮婆蛮汉”年年都来,号称“秦蛮婆”、“吴蛮婆”等等,有富有贫,一拨一拨,人们一时不明其来历,也不知究属何种,故按惯例统之曰“蛮”。许多人言之凿凿,甚至还指认某村某某某就是汉化的“蛮”裔,不过本人未予认可,而邻里亦碍于情面,以免因歧视带来不必要的麻烦。民间有此描述,同时还流传着关于“蛮婆蛮汉”的传说:相传在很早以前,怀远县(今横山县)的黑木头川的一个山村里,有牧童割草回家,路遇两个异族装束的男女,他们买得牧童的青草,然后从草捆中抽出一小把,转身朝对面的一个石洞走去。那女蛮走近洞口,摇动手中的青草,口中轻轻呼唤。突然,石洞里现出金光,一头金牛从洞口探出头来,牧童一见大惊,禁不住嘶声高喊。金牛闻声急欲缩回洞中。只见女蛮上前一步,死拽牛角不放。双方角力良久,金牛退回洞中,女蛮手中只攥着一只牛角。俩男女无可奈何,持牛角至山下泉边,百无聊赖地往牛角里装水,然后边走边洒,一直洒到今天的送水沟村。从此送水沟结束了无水的历史,送水沟以是得名。而这一对异族男女也就在黑木头川定居下来,蛮汉行医看病,蛮婆相面算命,人们按惯例称他们为“蛮婆蛮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