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放军中校择业当搬运工 月入近万元
“那你干‘棒棒’,总不是长久之计啊!”我的一句问话,让他亮出了底牌:原来,他选择自主择业,就是想继续扛起摄像机,为社会文化传媒事业再做一点力所能及的贡献。眼下当“棒棒”,就是要深入到“棒棒”的圈子里,了解他们的生活、工作和疾苦,顺便为这个行将消亡的行业,记录一点最真实的人和事。
何苦告诉我,他已请好了摄像师,准备用最笨拙的方式去追踪一群背影,记录一个时代,讲述一种人生……
“我下定决心要转变角色,就要先当好‘棒棒’,并变成‘棒棒’,才能拍好‘棒棒’。”何苦说干就干。
2014年1月19日,何苦利用退役前的过渡时期,安顿好部队的事情,就带着摄像师走进了重庆市渝中区五一路的自力巷53号这幢风雨飘摇的老房子,当起了“棒棒”。
春末夏初的时候,我曾去过他的住处,至今仍有脊背发凉的感觉。真想不到,在高耸入云的摩天大楼的脚下,居然还隐藏着这样的陋巷和破楼!何苦所住的二楼小屋,内有一扇窗户,一床一凳,电线乱拉、透风漏气,满眼都是蚁食鼠啃的痕迹。楼下垃圾成堆,臭气扑面而来。
在这样的环境里,何苦白天随师傅当“棒棒”,揽生意,走街穿巷;晚上自己做饭,烧水洗澡、洗衣服。夜深人静时,还要完成当天的拍摄场记和报告文学的撰写。
拜师学徒的第一天,65岁的黄师傅把一根用得泛黄的竹棒交给何苦。何苦毕恭毕敬接过来。他感到,这恰如20年前从连长手中接过钢枪,瞬间心脏收缩加快,一股热气贯遍全身。他认为,这是一种身份的确认,更是一名劳动者主动回归的开始。
至于生意经,黄师傅的传授是:见好不要争,预算胜三分。人勤多走路,耳勤一声应。干活多流汗,老板爱本分。价钱也要讲,多少凭良心……
何苦体格健壮,奉节大山里出身,基层部队又待过多年,用力气从不吝惜;“棒棒”行内的各类小窍门,一学就会。几个星期下来,欢喜得黄师傅直竖大拇指。何苦给我讲述了这样一件小事:
一天他们路过新华路某生活区楼下,一声“‘棒棒’快上来”的呼叫声,把他们召唤上了楼。原来,一住户舀狗食的铁勺,不慎掉进了卫生间的下水道里,主人又内急,躬腰等厕所。老黄看了看,慢条斯理地说,任何工具都不顶用,只能用手掏。主人说,行,啥办法我不管,只要快点掏出勺子就成。话音一落,黄师傅早已撸起袖子,双膝跪地,“噌”的一声便将手腕插进了马桶。
“给多少钱?”“你要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