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代与南宋府州折氏后裔汇考

　　摘要：北宋灭亡后，府州折氏后裔分为南北两支，分别成为金朝与南宋的臣民。北支后裔自北宋末年折可求降金到金朝灭亡，到折叔宝、折叔玉出仕蒙元，可考者共5代；南支自折彦质随宋室南渡到,理宗嘉熙时折思问任海宁知县，可考者共4代。南北两支折氏后裔具有分布地域与涉足范围广泛，弃武从文倾向明显，继续坚持与汉人士大夫通婚，信奉佛教等特点。

　　关键词：府州折氏 折彦文 折可直 折元礼 折知常

　　府州折氏是宋代重要的武将家族，终北宋一朝，他们世代为国出征，戍守边疆，留下了诸多史迹，吸引着史学工作者的目光。相较之下，南宋与金代往往被认为是府州折氏的衰落时期，相对而言研究深度不足。这一领域的现有成果，有常征先生和韩荫晟先生从史料中梳理出的折彦质生平事迹,以及李裕民先生在《折氏家族研究》中介绍的折知常等6位南宋与金代府州折氏后裔。前贤的成果有开拓之功劳，却难免百密一疏，对府州折氏后裔人物与事迹皆有脱漏。为了拓展府州折家将研究的学术视野，笔者拟在前贤基础上，就南宋与金代府州折氏后裔作出一些考证和梳理。如有不准确之处，还请指正。

　　一、府州折氏北支后裔在金代的活动

　　所谓府州折氏北支指金朝统治下的府州折氏人物，是相对于南宋统治下的南支折氏后裔而言的。南宋建炎二年（1228）十一月，金将完颜娄室攻占延安后，派人劝降坚守府州的折可求，许以关中之地，力尽无援的折可求不得不放弃抵抗，至此府州折氏北支成为金朝属民。由于折可求的活动年代主要还是在北宋末期,降金之后仅有从征陕州和被金人毒杀等少数事迹,故以下从其子折彦文开始探讨。

　　1.折彦文

　　折继闵曾孙，折可求之子。娶妻曹氏，为宋仁宗曹皇后之侄孙女，忻州知州曹普之女，也同时是彦文姑母之长女。金将完颜娄室为尽早令折可求降服，曾强迫被金军俘获的折彦文写信招谕其父。天眷元年（1138），西夏趁折可求被金人所害，攻陷府州。为了报复折氏世代为北宋戍边，抗击西夏，“夏人夷折氏坟垄而戮其尸，折氏怨入骨髓而不得报也”。折彦文挈家投奔大同的左副元帅鲁国王完颜昌，旋即被任命为代州知州。

　　或许是因为有着相同的故国情怀，折彦文在代州任上与受宋高宗之命出使金朝，而被软禁不得回归的南宋文人朱弁多有交游。皇统辛酉（1141）六月辛巳日，朱弁受彦文之托，撰《五台山瑞应记》描述折彦文访问五台山时睹见的祥瑞。据兹文，折彦文“下车未逾时，以赤子弄兵涧谷，衣绣持斧，迹捕至台下，与邑之令佐，奉香火，作礼于狻猊座前”，或许是为日后从西夏手中夺回麟府故地作准备，以文职担任知州的折彦文仍不忘于山涧谷地之中演习作战。同时，这段材料也反映至迟在金初，府州折氏后裔已有信奉佛教者，记文又载“山之上首僧明崇尝谓：‘我侯(折彦文)家世奉佛，自高曾来，尤于兹山开大施门。则曼殊室利今所示现，亦犹世尊之于须达也。可不记乎?”彦文之曾祖为折继闵，高祖为折惟昌，如该僧所言属实，则折氏家族开始信奉佛教的年代甚至可追溯至北宋初年。

　　皇统二年(1142)，彦文改知晋宁军。为报西夏毁坟戮尸之仇，彦文“激怒夏人使为鼠侵，而条上其罪。苟欲开边衅以雪私雠耳”。为平息金夏边境之冲突，金廷在同知太原尹张奕的建议下，将折彦文调任青州。此后折彦文事迹不详。

　　2.折可直

　　据《折继闵神道碑》，折可直为折继闵孙，排行第二十一，北宋张叔夜撰写碑文时，可直为成忠郎。因史籍缺载，折可直之字号、生卒年与仕途皆无从考证。《金史》载大定元年（1161）十一月丁酉“宋人破陕州，防御使折可直降，同知防御使李柔立死之”，可见其亦曾出仕金朝。

　　李裕民先生在论证金代折氏后裔时注意到“还有一位折某，曾任麟州知州。元好问《续夷坚志》卷3楷石方条载：‘繁峙王文汉卿得此方于麟抚折守，折守得于国初洛阳帅李成。折年逾九十,牙齿都不疏豁，亦无风虫。’按《元一统志》云：‘金皇统八年(1148)，以麟府地陷西夏，不曾复立。’则此折某知麟州应在金初，但折可求，享年不过60来岁，此折某当为可求同辈之人。”前揭朱弁《五台山瑞应记》文末，记有随折彦文同览者：“又尝见其上者日明崇者言：‘当是时，我与僧正精惠大德，麟府总制折可直暨寺众，实从史君所共睹也。兹事不误’。”可见当时虽麟府已被西夏攻占，但金朝仍一度象征性的设“麟府总制”以遥领之，由折彦文叔伯辈的折可直出任。笔者认为李先生所引证《续夷坚志》中这位与折可求同辈的“麟抚折守”很有可能就是折可直。

　　因曾经侍官金朝，在大定元年(1161)降宋后，折可直仍被南宋朝野视为“有罪之人”。四川宣抚司将其押送至临安，并在“军头引见司”等职能部门的驱拥之下，朝见南宋皇帝。其后事迹不见记载，不知结局如何。

　　3.折彦若

　　亦折继闵曾孙，排行第七，略长于折彦文。其生平不详，唯在吴堡县东门外的摩崖石刻中留有题名。据石刻，伪齐阜昌八年（1130），寨主折彦若“虑水寨之毁陋，恨惩力以坚新”，于是“率寨民共劝修整，工舆土木”，“不日而成其功”。体现了折氏后裔在任上勤政爱民的作风。

　　4.折彦襄

　　折彦襄之名，未见于《折继闵神道碑》，不知是因撰写碑文时的政和末年此人尚未出生，还是他是不属于折继闵这一支的后裔。金章宗明昌五年（1194），河南提刑使李愈为提升行政效率，建议将提刑司由许州迁往汴梁。获准后，李愈令州学生员投牒州府，建议将孔庙迁于提刑司旧舍，并在其旁建立州学。时任许州同知折彦襄亦以兴学为己任，对此建议“欣然从之”。于是至承安二年（1197），许州州学顺利完工。

　　5.折定远、折元礼

　　元好问《中州乐府》收录折治中元礼《望海潮·从军舟中作》一首，附有折元礼之小传。按传所叙，折元礼之父名定远，世为麟府经略使，“侨居于忻州，遂占籍焉”，故元好问谓折元礼为“秀容折安上”。据《元一统志》，秀容为县，属忻州下辖。前文叙西夏趁折可求新丧攻占府州，折彦文挈家渡河，折定远侨居忻州或与此事有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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