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新翔捐赠成都电子科技大学10.3亿元刷新高校纪录
来源:中国青年报 发布时间:
武大校友、香港蓝月亮国际集团有限公司执行董事、行政总裁罗秋平对记者说,校友企业家见面时,自己听到的“对于捐赠的讨论远远多于对投资的讨论”。他感慨,“我觉得捐赠形势越来越好。以前巴菲特、比尔·盖茨跑到我们国家呼吁。现在用不着了。捐赠越来越规范,越来越落到实处,方向领域越来越多样化,也越来越聚焦于解决实际问题。”在接受中国青年报·中青在线记者采访时,陈东升多次强调他眼中“质朴浪漫的武大精神”。他对自己求学时拜访过的教授仍念念不忘。关于捐款,他表示,“要体现我对母校执着的爱,就是我个人、私人捐赠,甚至是我个人决定。家里有或没有不同意见我是不理睬的。”看到人们在他捐建的博物馆里读书、喝咖啡,他表示,“发自内心觉得这是我人生中做得非常正确、非常开心、非常满意的一件事情”。万林艺术博物馆门前摆放着一块刻有“始”字的石头,原本就在陈东升读书时爬过的珞珈山上。在与时任武大校长李晓红沟通捐建博物馆的想法时,陈东升随口提到了这件事。但是让陈东升感到意外的是,李晓红直接起身,说:“好啊,我们去找!”于是,两个50多岁的中年人顶着夏天的大日头,大汗淋漓地往山上走。李晓红一路用美声唱法唱着歌。陈东升说:“当时我就下定了决心,下来之后就决定要捐赠万林艺术博物馆。”这是武汉大学第一笔过亿元的捐赠。在每一笔大额捐赠过程中,除了处于核心的校长和企业家,一个层次分明的团队在为此工作着。应惟伟形容这种工作方式“像踢足球一样”:基金会办公室的工作人员调研、推荐潜在的捐赠人,初步接触;应惟伟本人作为“在中场跑”的领导争取与潜在的捐赠人“吃个饭见个面,初步谈一谈”;如果意愿基本达成,学校主要领导就必须出马。应惟伟说:“我们校长曾经对一位捐赠人开玩笑说,我的拥抱是很昂贵的。”熊新翔捐赠给电子科技大学的10.3亿元,则是以公司名义:3000万元的校长基金将分3年到账,10亿元的“博恩跨学科创新发展基金”将以每年1亿元的方式投入电子科技大学的学科建设和人才培养。熊新翔有个“3亿元理论”。他觉得,一个成功的企业家一定理清楚了自己和社会的关系,3亿元留给家庭足够了,其他的财产都该回报社会。“当企业进入成熟期、企业家有财富安全感和财富自信之后,就会从扩大再生产转向自我价值的追求。”熊新翔认为,“以后捐赠的人会越来越多,数额会越来越大,与生意本身无关的捐赠也会越来越多。”他甚至专门跟远在美国的儿子深谈了一次:“如果老爸在这段时间里出现意外,你一定要帮我把这个捐赠完成。”有人认为企业捐赠就是为了炒作、宣传。但是熊新翔等都曾要求过学校不要举行任何仪式,直接签约。“成名不是好事,尤其是在中国,我们不强调个人主义”。熊新翔说。难与世界名校匹敌到去年为止,国内两千多所高校中,只有426家大学成立了教育基金会。罗志敏认为,“总量少、比例低、范围窄”仍是高校吸引捐赠中存在的主要问题。“比例低”和“范围窄”指向了我国多数高校对捐赠率的忽视,和募款时“仅限于少数富豪校友,仅限于校庆时用力的现象”。在中国,一笔捐赠收入的“生命链条”是短暂的。多数是在校庆期间,捐赠协议才会集中达成。而在捐赠流入高校教育基金会的账户之后,故事往往就到此为止了。这笔钱去哪儿了?在中国,教育基金会根据捐赠人的指定用途,用这笔钱发奖助学金、奖教金,或是进行基础设施建设,或是投入科研。如果捐赠人没有指定用途,这笔钱多半会被存入银行。很多大学基金会不做投资,在应惟伟看来有两个原因:一是规模太小,基金会对投资收益并不敏感;二是养不起专业人才。罗志敏认为,还有“一些学校领导思想上有顾虑,担心投出去,亏了无法交代,也就放不开基金运作。”高校能给无偿提供捐赠的个人与企业的“回报”也并不多,甚至连荣誉体系都还没有建立起来。在中国,捐赠人冠名建筑、讲席教授席位、奖学金,是最常见的给予荣誉的形式。除此之外,高校能给的,多半就是一个仪式,一个校董职位,一个捐赠纪念品。甚至基金会的信息公开,目前也并没有任何强制性措施和明确规定。一切由学校自行决定。大学的通常做法是:在学校整体的决算中会有捐赠收入的一栏,在基金会网站中公布年度报告摘要,并附有第三方专业机构作出的审计意见。主管的民政部门、国税局,以及每年核发配比资金的财政部门也都会对高校的基金管理进行监管。捐赠人也可以选择让高校“依申请公开”。但这仍是“低水平的公开”。罗志敏感慨,在种种问题的背后是“高校领导的观念已经大大滞后于其他行业”,“依赖财政拨款,等、靠、要的老观念还没有被真正破除”。在“找钱——捐钱——花钱”的简单链条之外,高校吸引捐赠还有更大的学问。一位在卡内基梅隆大学获得博士学位的学生曾经历过一个特别的夜晚。她记得,2011年9月,一位名叫威廉·迪特里希二世(William S.Dietrich II)的富豪将遗产中的2.62亿美元捐赠给这所学校。学校如往常一样,将收到这笔高额捐赠的好消息第一时间通过邮件告诉学生,并在学校里放起了庆祝的烟花。这不仅是学校的庆典,也是学生的庆典。在学校当时可以任学生自由涂鸦的栅栏上,开心的学生写上了大大的“THANK YOU BILL(注:Bill是William的昵称)”,还举行了自己的庆祝活动。她回忆,“好几百人在栅栏旁边的草坪上狂欢喝酒,闹到很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