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访中国最后一批自梳女:年轻时为挣钱错过结婚
安静、悠闲、远离喧嚣,这是均安镇沙头村给人的第一感觉。3月11日上午9点,蒙蒙的细雨,如同给新年过后不久的均安镇沙头村披上了一层蝉翼般的轻纱。村子空气中弥漫着的,是被雨水冲刷过的清新味道。在村中央,向一处深深的小巷内拐两个弯,便是90岁姑婆黄月蓉,一个人住了14年的房子。
推开高高的老式对开木门,狭小的庭院整齐别致,干净利落。长满青苔的墙边石台上,摆放着长满果实的金橘。屋门正对着的神位前,燃烧过半的两炷香,插在了精心制作的石板上,一旁还斜插着几束粉色梅花。
这套房子,是黄月蓉14年前从新加坡回国,用存款在沙头村老家盖起的3处房中的一处。另外2套,则分别给了她的两个侄子。60多年的国外打工生活,回国后就已经年过七旬。黄月蓉说,给别人打工一辈子,就只想自己住。
每天早上6点,她准时起床。先到村旁的小山丘周边溜达,她说,小镇的安逸,让她非常喜欢独自散步,看着郁郁葱葱的山林,也总是让她高兴。晨练过后,她便从容地为自己准备早餐。从去年开始,她的右腿膝盖开始间歇性疼痛,加上老人年岁大,行动起来多少有些迟缓,一顿早饭过后,基本已经是9点左右。
此时,黄月蓉正在清扫地面。连续两天的阴雨天气,让她有更多的时间收拾家务。做了多年“妈姐”,爱干净已经成了她入骨的习惯。每天上午,大部分的时间,她都是在打扫房间。黄月蓉说,姑婆都有个毛病,只要不打扫房间,心里就会觉得别扭。
她走进卧室,换一件酒红色呢子外套,搭一条披肩,端着刚刚泡好的咖啡,便坐在电视机前仅有的一张圈椅上,开始了一上午的悠闲。卧室的一进一出,屋内的灯一定会随手关闭。墙上贴着的一张水电费明细单,也透露着老人的细致。
“过日子当然要精细一些,虽然一人生活,但省下来的就是赚到的”,黄月蓉说,现在的生活支出,主要靠当年打工的积蓄。虽然花销不大,但用钱的地方还是很多,“每个月做头发都要花不少钱,别的可以省一省,自己的仪表一定要注意”。
每天晚上8点多,看过短暂的电视节目,她便准时躺下休息。这样固定无忧的生活习惯,让黄月蓉能保持足够的体力,每天白天继续劳作。虽然侄子们会定期看望她,但衣食住行、家中一切事物老人大都自行完成。
□自述
“自己买了一只鸡、一把尺和一把剪刀,静对神灵,默默发誓,终身不嫁,这就算是完成自梳了。有些更讲究一点的姐妹,她们还会花钱请师傅,更为隆重地见证自梳的那一刻。”
为挣钱养家决定自梳
时间回到1941年。那一年,我国进入抗日战争中期。17岁的黄月蓉和村里的几个姐妹决定到南洋打工。“我有个姐姐在新加坡”,黄月蓉说,姐姐写信告诉她,可以到新加坡工作,能赚到不少钱。那时候,家里很穷,在新加坡每个月至少可以挣100坡币。按照当时的汇率,折合国内600元,这是一笔很丰厚的薪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