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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津等地现废塑料产业链 村民:你得问谁没得病

来源:中国青年报  发布时间:2015-07-30 00:00:54

   被废塑料“捆绑”

  手指在小山一样的塑料堆里翻飞,五颜六色的塑料袋、包装盒以及玩具上的小零件,一个个拣出来,随之被丢进红黄蓝绿黑色5个大塑料盆,发出一声声闷响。
  王秀英坐在小马扎上,一天10小时,重复着刻板而单调的动作。
  她那裹着脏手套的双手接触过迪奥的“香水”、费雪的“玩具”、普瑞纳的“猫粮”以及印着豪华度假酒店广告的美国报纸。不过,对26个英文字母都认不全的王秀英而言,这些代表城市生活情调的东西,最大的意义在于能否回收卖钱。
  在王秀英打工的天津静海县子牙镇以及河北省保定、廊坊一带的村庄,“干塑料”已成为一条巨大的产业链。一些人从“进口商”那里购买来自世界各地的废塑料,分拣出可回收利用的部分,然后进行粉碎清洗、加工造粒,使之进入下一轮的循环利用。
  这个现象,被摄影师王久良发现。为此,他特意花3年时间,在中国大地上行走,拍摄了一部名为《塑料王国》的纪录片。
  “我国已经称得上外国的废塑料处理中心。”王久良严肃地说,“这带来了很多问题。”
  别问这个村谁得了病,你得问村里还有谁没得病
  在这个庞大的废塑料产业链中,王秀英所做的工作,只是其中的一个环节。这个环节,吸附了众多和王秀英一样的当地农民,以及来自外地的打工者。他们的生活和这个产业,牢牢捆绑在一起。
  “不干这,还能干啥?”王秀英眼不抬手不停地说。
  端午节那天下午,她依然坐在烈日下忙活。有半个足球场大的场院,被两家塑料回收作坊分租。在她的周围,印着各种外国文字的塑料垃圾堆积如山,花哨的包装如色彩的潮水,漫过大半个院子。
  她今年50岁,身材矮胖,受雇于子牙镇这家塑料回收作坊一年多。在此之前,她一直在河北省文安县大留镇的老家从事同样的工作。
  王秀英家里有3口人,原本都做这一行当。女儿结婚后,婆家不让做,丈夫又得了慢性病,行动不便,就只剩下她一个人继续生活在废塑料的世界。
  进入这个行当,她的动机很简单。100多里地外的老家文安县,一度是塑料回收加工业的聚集地。周围人做,王秀英也跟着做。时间太久远,她已经记不得自己踏入此行的最初时间,只记得工钱最早是30元一天,现在涨到了100元。
  干的时间长了,王秀英似乎已经习惯这里的生活。“这没什么,大家都在干塑料。”她说。
  不过,摄影师王久良却注意到了王秀英们的“悲惨世界”。在王久良的影像中,孩子们捡起废弃的医用针管、医用手套等,当作水枪和气球玩耍,时不时塞进嘴巴。还有年幼的孩子,被装进分拣塑料的母亲的背篓里,密密麻麻的苍蝇落得满脸都是。一位年轻母亲,甚至直接将婴儿生在垃圾场外的一个简易棚里……
  长期接触废塑料,不少人出现皮肤溃烂,关节变形。王久良经常说的一个例子是,一个不识字的老太太,被标有英文“氢氟酸”瓶子里的残余液体烧掉了一个指关节。有的工人抖塑料布,抖着抖着,整个手都脱了一层皮。
  “分拣工人碰到有毒腐蚀的东西是经常的事儿。”这名摄影师面带忧虑说道。
  在拍摄这个片子的过程中,王久良做足了功课。他查阅资料发现,焚烧无法回收的废塑料时,会产生大量导致心脑血管疾病和癌症的有毒物质。根据医学记录,废塑料集中加工区的山东和河北,是我国心脑血管疾病发病率最高的两个地区。
  一次采访时,一个老太太对王久良说:“别问这个村谁得了病,你得问村里还有谁没得病。”一个从事塑料粉碎的女老板则无奈地说,自己现在连孩子都不敢要。
  王秀英也一度怀疑,自己丈夫得病,是不是也和这个职业有关系,但她找不出足够的证据。丈夫生病,收入减少,支出增多。她又找不到别的来钱方式,只好继续干老本行。她也担心,万一自己惹上病,不知该怎么继续生活下去。
  “每年征兵,村里很多小伙子‘肝大’,体检不合格。”她说。
  但这样的代价在大多数人身上并未换来等值的财富。王久良的纪录片里,一个外来打工的父亲曾对7岁的女儿许诺:“我们要好好干活,赚了钱送你回老家上学去”。4年过去了,父亲依然没能赚到钱,11岁的小女孩只得成为塑料厂的一名童工,重复着父母的生活。
  空气不好,水不好。这有什么好?说句开玩笑的话,就是钱好
  除了王秀英等分拣工人,在这个庞大的产业链条上,还活跃着各色人马,他们共同维持着这个系统的运转。
  其中一部分人,就是作坊主,他们的主要工作是“倒料”。即用低价买入进口垃圾,经过工人分拣,再将不同类别的废塑料以高价卖出。
  文安县人赵大国曾是一名“倒料”老板。迎面驶过一辆装满垃圾的大货车,他打眼一看就能说出垃圾是哪国货。“美国的料最干净,捆料的铁丝都是新的。”他颇有心得地说,“德国的料最脏。”
  “货都是被压扁了拿铁丝打包起来的,看货的时候只能看外观,拆开里面啥样根本没法知道。”赵大国说,运气好时,他一车货进价2000块钱/吨,倒手就能卖到6000块/吨,运气不好时还要往里“贴钱”。
  废塑料就藏在这些垃圾中。这名曾经的“倒料”老板,以前经常和工人拆分倒来的料。他曾在里面扒拉出女人用过的卫生用品,还曾被附着在腐坏食物上的蛆虫和白蛾弄得“可闹心”。同行之间还流传着一个骇人听闻的故事:有人在卸货时发现过一具外国女尸。
  因为一直没学会“看料”,赵大国的倒料生意最后以亏本两三万元告终。
  在这个行当,看料是一门学问,并由此发展成一种职业。帮忙看一次料,酬劳是100块。这里的看料人,早已摸索出一种土办法:摸手感、听响声、点火看烟、闻味儿、实在不行还能用盐水测比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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