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击疗法”戒网瘾?!
母亲也抱着他哭,那种“喜极而泣,我儿子好像回来了”的感觉。相比于张旭同的激烈入院,比他晚几个月到的江一帆显得平静得多。辍学打了两年游戏,厌倦每天“杀杀杀”后,江一帆主动向父亲提出要治疗“网瘾”。于是,父亲把他带到了“四院”。
入院时接待他的正是张旭同,在江一帆印象里这个高高瘦瘦、表情严肃的班委是个狠角色,“给人一种压迫感,睚眦必报”。
二
江一帆回忆,到“四院”的第二天,他被人给举报了。
入院电击后,体重只有100斤的江一帆头晕眼花,只能在病房里休息。母亲觉得闷就去外头转了转。谁知道独自在病房里的江一帆因此违反了“不能独处一个小时”的规定,又一次接受了电击治疗。
电击治疗在这里被称为“点现钱”。直接被“点现钱”的行为共有86条,比如 “忽悠家长想回家”“吃巧克力”“空腹吃药”“上厕所锁门”等,抽象的如“严重心态问题”“执行力不足”“挑战杨叔模式”“在点评课上带有不接受情绪”等。
“每一次电击,需要交治疗费200元。”第一次在“四院”治疗,江一帆就交了2000多元。
平时,孩子们互称为盟友。盟友中选出班委,负责管理盟友;每个孩子都有家长陪同,再从中选出一些家长作为家长委员会,监督家长和盟友。
举报他人在这里是被鼓励的。任何人都能向家委或班委会报告他人的违规行为,这些违规行为以画圈的方式被记录下来。盟友每满5个圈就需要被电击一次。
最开始的日子,江一帆重复着死板的生活:上午上点评课进行思想教育;下午军训;晚上写日记,记录一天感想。
他以为只要“少说”,就能安然度过这几个月的治疗,不过后来他发现这个想法太“幼稚”。
有一次,学习委员问江一帆,为什么日记里把自己写得那么“积极”,而点评课举手发言却不积极呢?江一帆说:“没有不积极,只是我偏内向。”
结果这件事情成为点评课上讨论的焦点,主题就是“做人不能口是心非,说一套做一套”。课后江一帆被送去了“13号室”,接受电击。
有时候意想不到就踩了“雷”:有位女盟友甚至只是因为在窗边站了一会儿,就被认定为有“出逃嫌疑”而遭受电击。
江一帆发现,这里的任何人都不能信任,“即使是亲生父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