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湿地锐减谁是祸害? 十年之内面积锐减两成
北京永定河湿地公园建设始于王平镇湿地,是由废弃的矿洞长年排放的污水过滤之后的“中水”作为湿地水源,湿地底部用石子铺设,之后覆盖金属网罩,形成对水资源的又一次净化。此后湿地公园向南延展到三家店、莲石湖、卢沟桥……不过人工湿地公园的缺陷在于硬化路面过多、树木稀少、三两种花卉的人工种植替代了植物的多样性。无名山谷的湿地多种植物以杂草、灌木、树林形成了多层次的植物覆盖,这是城市绿化三层级原则的来源。
生态伦理
山谷中的湿地有着众多生灵的存在,水的滋养成为动植物的生命之源,其实人类也何尝不是逐水而居?感受生命的律动,离不开水,而最好的观照物就是湿地。湿地不仅是“地球之肾”,更与海洋、森林并称全球“三大生态系统”,是多种珍稀野生动物的栖身之所。
但是在这个人迹罕至的山谷中,人为的破坏无处不在。在山谷的高处,重修的双泉寺曾经有三个月的时间,不停地播放佛教音乐传遍整个地区,后来在村民的抗议下才终于匿声。在半山腰穿行的驴友,时不时地播放腰间的MP3,乐声之大让鸟儿惊飞,让人烦躁,静谧的山谷中,时不时也会留下烧烤的痕迹,废弃物一片狼藉……
自从奥尔多·利奥波德提出“土地伦理”这个词,七八十年过去,我们依然把自己视为“土地的主人”,而不是土地社区的一个公民。我们缺乏的是一种对大地应有的义务与责任—一种“生态良心”。他说:“保护荒野对我们意味着一种高质量的生活,那是超越了物质需求的国家福利。”1948年4月21日,邻居的农场发生火灾,他在奋不顾身奔赴火场救火的路上因心脏病突发去世。
利奥波德在其代表作《沙乡年鉴》中写道:“在人类开始消除荒野之前,它们一直像风声和落日一样自然存在。现在我们面临着是否以消除自然的、野生的、自由的东西为代价,求得一个所谓的‘更高生活标准’。对于我们这些少数人来说,看雁阵的机会比看电视的机会更重要,而寻找一只白头翁的机会,就像我们说话的权利一样不可剥夺。”
野生湿地与人工湿地公园不同,破坏了之后不可以再造。这片湿地提供的宁静致远,对生命的观察与顿悟,可以消除我们的焦虑、盲动、轻薄与暴戾……
记录湿地最有名的当属特丽·T·威廉斯,一位美国博物学家。她的长篇巨著《心灵的慰藉:一部非同寻常的地域与家族史》,以大盐湖湿地的变迁与家族的历史为并行的叙述线。当大盐湖的水位涨至最高点,湿地被淹没,鸟类失去栖身之地,熊河候鸟保护区办公室被迫关闭,作者的母亲也离开了这个世界——威廉斯家族在盐湖城地区生活了六代,那里处于美国核试验基地的下风口,女性多患有乳腺癌,其中7人死于该症,被称为“单乳女性家族”……
当湿地被戕害的时候,人类也一样不能幸免。(龙平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