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忠民:五万亿社保结余2025年会枯竭 建议个人缴纳部分由费改税

 经济观察网 记者 黄蕾 “根据有关机构测算，这五万亿大概2025年就会近乎枯竭。因此存留的这些钱，通过什么投资办法去管理它，年回报率是多少，都是需要考虑的问题，如果战胜不了通货膨胀，从最终养老消费的角度说，这个资产的数量实际是在减少的，因为退休以后用于养老当中可购买的社会养老服务是减少的。”7月7日，在2019青岛·中国财富论坛上，全国社会保障基金理事会（以下简称“社保基金会”）原副理事长王忠民就如何管好养老保险基金累计结余的近5万亿元，给出了自己的答案。

社保基金理事会原副理事长王忠民  图片来源：活动方供图

　　6月11日，据人力资源和社会保障部发布的《2018年度人力资源和社会保障事业发展统计公报》，截至2018年末，城镇职工基本养老保险基金累计结存50901亿元，基金结余平均可以满足17个月的支付，能够保证按时足额发放。目前我国城镇基本养老保险实行的是“社会统筹与个人账户相结合”，即统账结合模式，按国家规定，养老保险缴费过程中企业承担20%，个人承担8%。

　　王忠民指出，因为初期交的人多，用的人少，所以会有结余。但是现在人口老龄化迅速来临，交的人和用的人之间，不仅在2014年已经平衡了，而且2014年以后是交的人少，用的人多，这样结余数额的增长幅度就会减少。因此王忠民认为如何对这五万亿进行管理和投资，是非常重要的，“如果回报率是10%的话，我们相信用几年时间会翻一番。如果回报率是1.8%不到2%的时候，它的增长幅度甚至有可能是战胜不了通货膨胀，战胜不了投资的机会成本。”据社保基金会党组书记王尔乘此前的公开发文，截至2018年底，全国社会保障基金累计投资收益额9598.55亿元，年均投资收益率7.82%，超过同期通货膨胀率5.53个百分点。

　　因此对于这五万亿城镇职工基本养老保险结余，如何管，怎么才能做得更好，王忠民提出“费改税”，并对其具体实施步骤做了介绍。

　　王忠民认为个人账户的8%可以不再按交费的形式，而是以税收的形式放在个人所得的栏目中。“我们过去叫个人账户，但是管的时候把它视同为社会统筹账户的一部分，没有按照个人账户应该有的个人支配权力和管理权力来管理，而是放在统账结合的角度拿去管理。”王忠民指出，他认为现在要回归个人账户的本来功能，回归的第一个环节就是从8%的个人费率水平当中减出，而设置在税收的个人当下现金收入中。这样的形式既有利降低企业的缴费水平，还可以在政府计划减费率时，至少有8%的空间去回应宏观经济的压力和要求。

　　对于回到个人账户的这笔现金收入，王忠民认为可以做两个税收设计。一是免除这8%现金收入的个人所得税，不过其指出，免除所得税之后，这部分的钱个人不能拿去当期作为可支配收入，而只能放在一个账户里面，这个账户就称之为“个人养老账户”；二是“个人养老账户”里面的钱必须拿去投资。“可以给任何金融产品或者实体投资，比如银行的、证券的、基金的、房地产的，都可以用这个账户投。”不过其认为，对这个账户当中当期投资的回报要基于延税制度，即在投资期不收，而是等个人退休以后收一个年化。每一年的收益都存在里面，时间的累计、复利的累计，都在这一个账户里面。王忠民认为这样的两项税收设计，会最大程度激发个人的投资积极性，会积极努力寻求市场上的受托人。“个人如果可支配的话，一定会想尽办法管理好、投资好。”对于市场可能担心的投资回报问题，他指出，比如委托社保基金会，比如委托已经成熟的商业模式、盈利模式基金去管理，年化或可以达到百分之十几。王忠民认为如果这个事情可以做好，那么中国资本市场就有五万亿净资本。

　　那么如果五万亿社保结余如以上设想回到个人账户中，那么怎么保证养老资本每年的现金流发放呢？王忠民指出，既然资金已划转到个人账户，就不应该再用个人账户的钱去负责这块内容，因为会扰动它的权利义务以及投资决策。他提出，第二个环节便是用国有资产来解决这一问题，“用庞大的国有资产，过去的积累，现在划出来十万亿甚至二十万亿的资产，直接划给社会保障账户当中，用于解决现在的账户空洞问题。”

　　王忠民认为以上措施有“一石多鸟”的效果。除了有助于使个人得到有效资产支持，免除后顾之忧外，挽救社保日益枯竭的衰减式投资管理外。他表示，当前国有资产都在变革模式，即从过去的直接经营、直接管理的管理人模式，改成资本运营公司，把资本管得收益率高、流动性强、资产配置有效。他认为划转国有资产进社保基金，便是将这部分资产通过社保基金进行运营，实际上便是改成了国有资本运营公司。“把国有资产体制改革的事情，放在满足社会保障的事情当中，即解决了现在的问题，还实现了对国有资产运营机制和运营方式的改革，实现有效运营。”同时，五万亿归到个人账户，可以让个人账户回归实账运行，再也不是空账运行。

　　王忠民认为，这样的方式会让我国社保基金基础变得坚实，成为“不会消失的资产”，“这个政策一旦建立，我们发会现解决的不仅是微观问题，还有宏观问题，不仅是资本市场的投资管理问题，还有跨代的长久的市场当中的历史效应。”